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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9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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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八面玲瓏,漂亮不可一世。風吹過,雲朵某個角落被吹破,完美的圓漸漸被打磨成了痛苦的樣子,甚至越來越殘破。再過會兒,銳利的陽光穿透它的內心,它幾經變化,成了與最終全然不同的樣子,醜陋的棱角遍布卻又金光閃閃,比周圍的雲彩都要耀眼。王雨旗明白,是自己改變了他,把他推向某個深淵。在內心深處他偏執地覺得對不起汪賀西,這副粗鄙的身軀唯一能給出點補償的只有自己跳動的真心。

那朵璀璨的雲最終被吹散,落滿王雨旗的眼睛。他終於嘗到了愛情的滋味。

王雨旗想到他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,笑完又被自己這副花癡模樣羞得面色通紅。他拿起手機想要和他講話,還沒來得及發發送簡訊,對方的消息倒來了:“看鏈接。”他狐疑點開。

王潘發布聲明:

第一,本人幾十年來從未做過任何有違師德、有違社會公德、有違家庭美譽的行為,縱使天地難鑒,法律勢必能還我清白。

此外,胡同學是我曾經欣賞的學生,她主動找到的我,也向我拋出橄欖枝,請求我能內定她作為我下一屆的研究生。作為一名女性,當時她的行為非常不妥,並且神志也不是特別清晰(想必她那時便已患抑郁癥),我當時就拒絕了她。以下是她給我發送的消息記錄。

第三是我的行程表,特此貼出供各位參考。本人因為某個項目近期非常忙碌,出差頻繁,非出差時期也基本是學校和家兩點一線,根本沒有時間做出所謂的賓館夜會女同學之事。

再說句玩笑話,老朽的年齡早已過了沈迷網絡的那一關,什麽直播打賞的,我根本是一竅不通,搜索了之後才曉得這個產業,更別提有賬號了。

網上針對我的文章有大量汙蔑、虛構的不實之處。我希望這位同學能夠求真務實,在掌握充分證據之後再進行指控,這個能力是每個成年人必須具備的。我在短短一天收到大量辱罵信息,此同學的言論對我的生活造成很大困擾,希望他能及時道歉,不然我將對其提起訴訟。

這篇聲明明顯是花錢買了些服務,轉發很快,並且矛頭直接指向了小胡的私生活。昔日#小胡的校友#話題又被炒了起來,有人繪聲繪色編纂了個故事,說小胡在學校裏搞援|交,之後又搭上了個公子哥,希望能攀上關系讓學校保研之類雲雲。沒一會兒,網上輿論風向全然變了,放眼望去都是一群陌生網友辱罵小胡,蕩婦羞辱的那套把戲經久不衰,百試百靈。

“臥槽……”王雨旗仔細看完後氣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他從沒有這麽憤怒過,幾乎是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。這個披著人皮的魔鬼就這樣把自己變成受害者的無辜形象,還給小胡兜頭潑了盆臟水。王雨旗狠狠摔了手機,直接破口大罵:“他大爺的!我`操`他大爺的!”

憤怒如狂獸般在他的胸腔內嘶吼,打轉。王雨旗腥紅著眼,強迫自己一遍遍回想小胡安撫自己的話語,假想她還在自己身邊。雨旗,冷靜,不要做沖動的事情。

我怎麽才能不做沖動的事情?

愚者為情緒所奴役,智者方知操控情緒,將它化為最強有力的精神。

好。

他慢慢平覆呼吸,直到自己的身體不再顫抖為止。小胡永遠有辦法。她這位天才少女總會有辦法……王雨旗拾起被自己砸在地上的手機,幸好沒摔壞,還收到了汪賀西的兩條消息:“雨旗,不要生氣,深呼吸,記得吸氣。”

王雨旗的情緒終於平覆。

“我下課後來找你,到時候一起商量對策。別做沖動的事情,總會有辦法。”

他回了個“好”,決定乖乖聽從建議等汪賀西下課。可是等待的時間如此漫長,他扭頭看著窗外,看著人來人往的學院路,只覺得自己此刻應該做點什麽。

似曾相識的場景,依稀不久前小胡還出現在學院路,全副武裝地對著女生節行騷擾橫幅噴了個雞|吧圖案。

王雨旗眨眨眼,突然有了個主意!他翻箱倒櫃找到了自己的鴨舌帽和口罩,連忙換了身衣服,戴上墨鏡之後便往曹雅蓉他們畫室沖,在一群學生的驚詫目光下拿了雅蓉買的油漆材料,還奪了把刷子。“你幹什麽?!”曹雅蓉忍不住罵他。

“我要幹一件夢想照進現實的事情!”王雨旗搖了搖油漆罐,快速奔去前往王潘辦公室的必經之路。他曾經躲在小胡身後懷疑過,觀望過,現在輪到他站在小胡前面,為她擋住流言蜚語,為她歌頌友誼地久天長。

王雨旗戴上手套在地上工工整整寫下五個大字:

我永遠愛你。

寫完迅速溜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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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每分每秒都在等著事件發展,三角地信息板原本貼滿了考研信息、出國留學廣告等海報,現在均被支持王潘的字報覆蓋,最顯眼的是哲學系學生們小範圍內的集體簽名信,力挺他們親愛的老師,信裏洋洋灑灑寫滿了王潘對學校所做的貢獻,表示不願意相信王雨旗他們做的控訴,希望學校嚴查。其他院系的學生也陸陸續續張貼了支持王潘的言論,有理性討論派,也有激情滿滿派,很快信息板被貼滿,七嘴八舌的,好不熱鬧。

王雨旗撇了眼這個曾經張貼他們小組第一個活動海報的公告板,安靜地走開了。他再次散步至湖邊,註視著湛藍又平靜的湖面。玫瑰早就敗了,不知道誰給它們剪了枝,原先玫瑰叢光禿禿,但沒過兩天第二波葉子又氣勢洶洶地長了起來,現在已經結出了幾十個花苞,紅色的蓓蕾躲在花托內搖搖欲墜,含苞待放,教人看得出神。

此時陽光灑滿他的肩頭,他想如果汪賀西也在這便好了,自己可以有機會對他做一些表白,說一些那天晚上在他臥室裏沒勇氣說出的話。每日朝夕相處的時候他總是想,等事情了結了之後再說罷,他要帶他去看看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,想領他走一遍自己每日走去小學的石子路,吃一次中學校門口最熱賣的鍋貼,隨後在明月初上的鬧市區對這位主席講,要愛上你是件多麽不容易的事情。他要走過尖刀,穿越峽谷,始終閉上盛滿愛意的雙眼,只敢在沒有人的地方低聲訴說自己的情感,偷偷摸摸,躲躲藏藏,且隨時等待著分手那天的到來。王雨旗將這種情感稱為自殺式愛情。然而愛會讓人上癮後發狂,不然飛蛾又怎麽敢往火裏撲?

菖蒲從的另一頭傳來了些人聲,或許是有人發現了油漆字,王雨旗沒有在意。他有些乏了,只想放空大腦,平靜地坐在這兒等汪賀西下課,誰也沒有料到王雨旗的第二次約談會來得那麽快,他最終也沒機會見到汪賀西。

“媽?!你怎麽來了?”

王雨旗媽媽看到兒子立刻站起身,把他護到懷裏。

沈楊朝他點了點頭後再次翻閱起手裏的文件,自顧自講:“先前朱老師找你談了一次,效果不怎麽理想,所以我們把你媽媽請來,做做你的思想工作。”

王雨旗看到一貫強悍的母親滿臉擔憂的樣子,破天荒沒有頂嘴,只是心神不寧地坐在母親身邊,小聲說:“媽媽我沒犯什麽錯。”

“媽媽曉得。”王母握緊兒子的手,對沈楊講,“你們有什麽話直說好吧?我讀書不多,聽不懂這些場面話。”

“可以。”沈楊擡起頭,緩緩說道,“王雨旗在校期間多次違反校紀校規,學校打算暫時取消他的學位證書,留校察看。”

“我們雨旗是犯了什麽錯了要被留校察看?學校要講道理吧。”

沈楊突然對王雨旗說:“你去旁邊教師等一會兒,我們先和你媽媽談談。”說罷,不知是哪個辦公室的老師伸手拉住王雨旗,像關犯人一樣強行把他往外拉,他看到老媽驚慌的模樣連忙對她講:“沒事兒,我就在旁邊等你!”話沒說完就被塞進了另個屋子。

待他們把門關上之後王雨旗才意識到,這哪是個“教室”,分明就是個廢棄的倉庫!白慘慘的四壁連個像樣的窗戶都沒有,陽光只能從高處的一個通風口照進來,房間裏除了一把椅子之外什麽都沒有,與牢房無異。他此時突然心慌了,轉身跑去門邊啪啪敲門:“放我出去!”

沒有回音。

“放我出去!餵!”

門外依舊沒有動靜。

“媽!老媽!”

王雨旗放棄了,失落地坐在那把椅子上,想要給汪賀西發個消息,一摸口袋才發現自己的手機被他們拿走了。“狗東西……”他咒罵了一聲,終於是認命般安靜了下來。當你獨處在密閉的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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